【經濟日報】
 

金管會研議強化金融業公司治理，希望未來可以增加自然人董事；衛福部修醫療法，將規定醫療法人投資企業人員不得兼任醫療法人董事。而立法委員對未將「法人董事條款」納入公司法修正案亦表不滿。不管金融業、醫院或是一般公司，上述事都歸諸一個議題：究竟誰可以擔任董事呢？

公司業務執行，除公司法或章程規定應由股東會決議的事項外，均應由董事會決議行之，因此董事會成為兵家必爭之地。

董事會由股東就有行為能力之人選任之，另政府或法人為股東時，得當選為董事或監察人，但須指派自然人代表行使職務，政府或法人為股東時，亦得由其代表人當選為董事或監察人。第1項及第2項之代表人，得依其職務關係，隨時改派補足原任期。綜上分析，依公司法，董事得為自然人或是法人，然而多年來刪除法人董事條款的呼聲始終存在。

從公司治理角度，法人董事制度最大的挑戰是：法人董事代表人可能面臨兩難，該效忠其代表的法人？或者是擔任董事職務公司？由於法人代表的董事職務係由法人股東指派，隨時可能被撤換，可能受法人股東牽制。因此擔任董事公司重大營運決策如同時影響到法人股東利益時，難保代表人不會以法人股東利益為主要考量。若由自然人擔任董事，所有責任由自然人承擔，該自然人較能以公司利益為考量，大幅降低法人董事制度所產生的利益衝突風險。

理論的探討似乎一面倒要求廢除法人董事，實務上，要注意自然人董事或是獨立董事，需要大股東或法人支持才能當選，除了三年內不能隨時改派外，是否仍有可能產生同樣利益衝突的問題？關鍵都在於大股東是否願意真正落實公司治理，費心找到對的人擔任自然人董事或獨立董事。

甚麼是「對的」董事？董事會整體應具備營運判斷、會計及財務分析、經營管理、危機處理、產業知識、國際市場觀、領導、決策等能力，無論是法人董事，自然人董事及獨立董事，至少應具備了解企業經營、相關產業經驗、具備職務所必須的知識、技能與素養，同時要有時間投入。反之，選派董事常見的缺失可能包括酬庸、聽命行事、門神、配合度高等等。

至於醫療法修正案，在董事會治理方面，修法後不論是醫療法人投資的公司或捐助股票給醫療法人的公司，都不能擔任該醫療法人的董事會成員。目的在使醫院回歸公益性質，不再由特定企業或家族控制。重點仍然在於董事是否一定比率具備醫療專業知識、醫院管理等，及找到前述「對的董事」。

至於新法中為強化專業監督，醫療法人應設三至五人監察人，其中由衛福部加派一位具醫事人員資格的公益監察人。鑑往知來，2002年證交所及櫃買中心就曾要求新上市上櫃公司應設「獨立監察人」，但在2007年證交法實施後就只有獨立董事，沒有獨立監察人，甚至陸續以審計委員會取代監察人。

筆者建議，醫療法的修正是否應同時考量國際趨勢、上市櫃公司監理機制，參考證交法以審計委員會來取代監察人，同時規定審計委員會中，其中一位須具備醫事人員資格，另一名需具備財務或會計資格？

誰能擔任董事？法律的要求只是最低門檻，最重要的是參酌國際最佳實務，找到「對的人」擔任董事，方能強化董事會職能落實公司治理。

（作者是中華公司治理協會副理事長，本文僅代表個人意見）